“今晚哥哥可以抱着阿衍睡吗?就像小时候一样”(7 / 10)

着头,想说自己并不知他是罪犯,却没人能看懂他在比划什么。

狱卒架着他便要他在罪状上按上手印,他虽不识字也不清楚律法,却晓得私藏罪犯不是轻罪,不死也要坐很多年牢。

不能,他如果坐牢,如果牵连到阿衍怎么办。

想到此,他拼了命挣扎,为首的男人见两个狱卒也制他不住,醒木拍在刑案上。

“放肆。”他骂道:“你这哑子胆大包天,我看不上刑伺候是不会招了。”

他对手下使了个眼色,只见一名狱卒端上来两排竹片和麻绳做成的刑具,配合着两名狱卒,将那两排竹具架在了谭永善的双手上。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究竟有没有私藏罪犯?”

一双胳膊被两名狱卒禁锢,又来了四人分别拽住竹具两端的麻绳,谭永善的十指夹在竹片的缝隙之间,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

惊惧的泪淌了满脸,谭永善从未像此时此刻这般无助,他摇了摇头,张开嘴巴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发出嗯啊嗯啊叫人听不懂的话。

“不见棺材不落泪。用刑!”

随着那人的一声喝令,四人用力扯拽那拴住一排竹片的麻绳。

四个成年男子用足了力气,坚硬的竹片夹住手指剧烈收紧,钻心的痛苦自十指传至四肢百骸,谭永善仿佛在自己的惨叫中听到骨肉碎裂的声音。

可疼痛随着神经传递,并不会因为骨肉断裂而停止。用刑之人觉得已将那刑具扯到极限,便会松下来几秒,再换个位置用力收紧,几番下来,那十根白皙纤长的手指早已血肉模糊,骨节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扭曲。

“停。”

不知过了多久,那首领终于叫了停。

其实便不用他叫停,那几名狱卒也觉得无从下手了。一开始凄厉渗人的惨叫声随着刑罚的进行逐渐变成细微的呻吟,此时已彻底缄默,只因谭永善痛得彻底晕厥过去。

“你们下去吧。”

失了禁锢,谭永善倒在地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亦是煞白,干涸的泪水和黏腻的冷汗将凌乱的碎发糊在清秀的脸上,若不是不时因痛苦而颤抖的睫羽,真似一具失了灵魂的死尸一般。

李牧城见手下们走远,才站起身来。

他跨过谭永善的身体,出门走到隔壁的牢房。

这件牢房不同于谭永善受刑地那间破败肮脏,反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只摆了茶几和太师椅,茶几上的白瓷壶中冒着热气,氤氲出于牢房格格不入的茶香。

然而旁边的青瓷茶盏却是空的,可见坐在太师椅上的已无心品尝这香茗。

修长的身形端坐在椅子上,黑袍的帽子遮住他的面容,看不清神情,只能见到修长的五指紧紧抓住茶几的桌沿,好似在微微颤抖着。

李牧城进门,视线不敢高抬,自然没有注意到这种细节。

他恭敬地俯首,单膝跪到地上,道:“少主吩咐的,属下已办好,不知接下来要如何处理这人。“

像是做了一场被血色和黑暗浸染的噩梦,但梦中的痛楚却那么清晰。

血肉被碾碎,神识被凌虐,泪水和疼痛了吞噬一切。

谭永善艰难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熟悉的屋顶,他一时分不清是梦醒还是跌进地狱。

“哥哥……哥哥,你终于醒了。”

是萧衍的声音。

谭永善转过头,看见跪在自己床边,满脸泪水的萧衍。

眼前的少年哭得抽噎,眼底有些乌青,想是熬了很久没睡,连平日梳的整齐的发冠也凌乱着,看起来有些狼狈。

谭永善记得萧衍上一次哭得这么伤心,是听见别的孩子羞辱他,动手打架那回。

倒不是因为打不过而哭。

他那么小,却像只不服输的雄鸡,一人将几个比他大的孩子按在地上揍,被打伤了也没掉一滴眼泪。却在谭永善为息事宁人在那家人门口跪了两天晕倒之后,抱着他哭了一宿。

八岁的稚子小脸哭得涨红,漂亮的凤眼肿成了两颗小核桃,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腰,窝在怀里哭得涕泗横流,抽抽搭搭得道歉,说着哥哥别死,不要丢下阿衍,任谭永善如何轻拍后背都止不住哭声,直到哭累了昏睡过去才停止。

谭永善眨了眨眼,眼前的脸和记忆中八岁的孩子重合,不禁苦笑。

怎么这么大了,还是这么爱哭啊。

他想伸手擦去他脸上的泪,剧痛却从双手传来。

“哥哥别动,你手上的伤很严重,大夫瞧过了,说需得慢慢养着。”

萧衍坐到床边轻轻把谭永善扶起,抽噎道:“哥哥,我听说你被官府抓了起来,便匆忙去寻你,好在县令与教我的老师交好,知晓那罪人奸诈,定是你蒙了怨屈,才肯叫我把你接回来。可还是晚了。哥哥,是阿衍没用,让你受苦了。”

谭永善呆滞地看着眼前被纱布裹缠的双手,可见里面渗出的血色。

他摇了摇头,抬起一双盈满泪水的杏眼,苍白的嘴唇张了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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