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 / 2)

然而却更睡不着了。

他拿出手机,本来想找部电影看看,然而刚打开手机,就收到了龚萍发来的消息。

【明早九点,围读剧本。】

夏溪竹对于陆导的一些习惯早有耳闻。

陆导的戏一直以感情和氛围取胜。

每次拍戏之前都要先坐在一起围读剧本, 然后会要求演员住在片场,将自己彻底代入角色。

因此很多拍过陆导戏的演员杀青后久久出不了戏。

甚至还有好几对因戏生情,现实中真的结了婚。

倒也不是没有幸福美满的, 但大部分都是惨淡收场。

因此业界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拍完陆导的戏后大家都会十分自觉地不再见面, 也不二搭。

就是因为怕将一时的衝动误以为是爱情。

夏溪竹自然没有这个顾虑。

毕竟谁会爱上一个将来会把自己送进夜总会,还放狼咬他的人。

原本看电影的兴致也因为龚萍的这条消息而消失得一干二净。

夏溪竹叹了口气, 收起了手机, 闭着眼睛开始回想《十年封存》的剧情。

钟桓第二天就见到了蒋瀛。

小小的孩子头顶裹着厚厚的白色纱布, 拎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布袋子, 里面装着课本和一个灰扑扑的红薯。

钟桓刚进来,就见他已经端坐在课桌前, 握着一根到了头的铅笔正在一笔一划地写着字。

“你怎么来了?”钟桓惊讶地走过去问他。

他还记得小孩儿昨天的伤有多严重, 抱起他时连身体都是软的。

因此送他去医院的一路上,钟桓跑得飞快,一步也不敢停, 最后把他送到了镇上的医院。

蒋瀛被推进手术室在头顶缝了三针,医生说还要住院观察几天。

钟桓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然后去一楼交了手术费, 又一直陪到傍晚才离开。

明明昨天走的时候小孩儿还没醒,怎么今天就来上学了。

蒋瀛抬头看着他, 犹豫了一下,突然从抽屉里把那个红薯拿出来递给了他, “老师,我没事儿了, 这个红薯是我早上烤好的, 给你吃。”

钟桓明白, 这是他对于昨天那件事的谢礼。

于是伸手接过收下,对他说了声,“谢了。”

蒋瀛摇了摇头,“该我谢谢您。”

此时已经有学生陆陆续续地进了教室,钟桓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起身走到讲台上开始组织大家读书。

其中,蒋瀛的声音最大。

那个红薯钟桓也没来得及吃,本来想中午和蒋瀛分着一起吃,然而他只是收个作业的功夫,蒋瀛就不见了。

之后一连好几天都没再见过他。

钟桓又开始担心起来,怕他是不是又挨了父亲打。

因此这天又准备再去他家一趟。

然而刚走到半路,却远远地听见了一声,“钟老师。”

钟桓扭过头,然后就见一个小不点从半山腰跑了下来。

“钟老师!”

几日不见,蒋瀛更瘦了,整个人又瘦又小,头上依旧缠着厚厚的纱布,看起来有些滑稽。

但眼神又黑又亮,湿漉漉的,像一隻对人充满信任的小狗。

“你慢点!”钟桓担心他的伤口,连忙说道。

“已经好了。”蒋瀛不以为然道。

“那怎么不去学校,我还担心你是不是又出事了?”

蒋瀛一听这个,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故作轻松地笑着说道:“我最近……在山上采一些山菌,听说城里人喜欢吃这个,过几天拿到集市上去卖。”

钟桓闻言,俯身问他,“是你爸不让你来上学了吗?”

蒋瀛的头一点点垂了下去,没敢看他,“读书没什么用,我也大了,该帮忙贴补家里了。”

钟桓一听,神情立刻严肃了下来,“你心里真是这样想的吗?”

“我……”

“告诉我实话。”

蒋瀛沉默了。

钟桓立刻什么都明白了。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甚至闪过等自己支教结束,就带着小孩儿一起离开这个地方的念头。

但很快便知道这个想法有多荒唐和不现实。

先不说蒋瀛的父母尚在,他自己也不过还是个学生,又怎么能负担起另一个人的人生呢。

因此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

却又对彼此的想法心知肚明。

许久,钟桓先出了声,“蒋瀛,答应我,无论何时,都不可以放弃学习。”

说着,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摸了出来,塞进了他的手中。

“钟老师,我不要。”蒋瀛连忙想要塞回去,却被钟桓製止。

钟桓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已经是一个大孩子了,从现在起,你要想办法负责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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