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 / 4)

外祖父虽已年迈,却无时无刻不在为了他筹谋打算,如今朝中的老臣,陆续致仕,遗留下来的人脉所剩无几。祖父卸甲前扶持起来的几个将领,忠勇威猛,散布于北魏各地。

魏帝对赵子林和从简的授命,明面上是打压了大皇子一派的气焰,背地里却是他玩弄权力的表现。帝王心,难以捉摸。权衡利弊之下,每一步棋,都走的深谋远虑,帝王是最善弄权的人,绝不会允许有人向着皇位无限逼近。

哪怕是他的儿子,宠妃。

夜枭的叫声绕耳不绝,宋延年出门的时候,天色蒙蒙亮,露珠挂在枝头,芍药花的香气从半开半合的花瓣间透了出来。他知道宋永丰查到了什么,他从商几十年,一双慧眼看透却不说破,他很敬畏这个所谓的“父亲”。

否则,又怎敢临行前,将他放回归府。

赵妙彤婚后鲜少出门,这日邀了顾妆妆过府喝茶,她早早让厨房做了甜点,桌上眼下摆着松子百合酥,糖蒸酥酪,藤萝饼,香杏凝露蜜还有胭脂果铺,应季的桂圆甜杏分别用两只青玉碗盛着。

顾妆妆进门送上几瓶香粉,外带时兴的珠钗,丫鬟接过后,赵妙彤起身迎上,握着她的手端量了少顷,笑,“外头热吧,先尝尝冰镇桂圆,我瞧你圆润许多,小日子想必很是和悦。”

顾妆妆剥完桂圆,用帕子擦了擦指尖,冰凉感入喉,她也不急着回,伸手取过对面的甜杏,问,“赵姐姐不是不爱吃杏子吗?”

赵妙彤支着下颌,澄黄的性子尾端还露着青色,顾妆妆咬了小口,眉心忽然蹙了起来,好容易咽下,剩下那些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

“酸极了,赵姐姐你别吃了,牙都要酸掉了。”

赵妙彤轻轻笑着,眉眼间带了一丝娇羞,“那你尝尝松子百合酥,里面加了梅子蛋黄,甜而不腻,猪肉切成细丝,带了一点糯感。”

顾妆妆捏着百合酥,另外的手捧在下面,咬了口,偷偷打量她,赵妙彤今日很是怪异,左手一直抚在小腹,温婉的模样带着母性的光辉。

“赵姐姐,我觉得你哪里不一样了”她的目光落到赵妙彤腰间,略显宽松的襦裙又放了三指,端庄柔美间有些安然的恬淡,顾妆妆忽然一惊,掩唇小声道,“你不会不会有了吧。”

赵妙彤果就点了点头,“嗯,半个月了。”

有的未免太快了些,相比之下,顾妆妆成婚已久,半分动静也没听到,唯一一次在顾府呕吐,还是因为天气燥热中暑所致,她有些晃不过神。

“其实,我也是多方使了法子,否则哪里会这般快”赵妙彤见她双眸含光,略有些懵懂不明,又道,“城中有个行脚大夫,灵的很,若是身子不济,开几服药调理一下,兴许就好了。”

赵妙彤为了求子,不光去拜观音,爬见子山,还找了这位行脚大夫开的偏方,可谓心诚至极。她的夫君并未逼迫,只是婆母年纪大些,想要早点抱孙子,赵妙彤心想无事,索性趁机多怀几个,也好巩固地位,日后让婆母放心交权。

顾妆妆小心翼翼收好那大夫的住处,放在钱袋中,两人嘘寒问暖了小半晌,吃过午膳后,顾妆妆便提前拜别,趁着时辰还早,她故意让车夫绕远,去了宋延年今日巡查的码头。

顾德海也在,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远远在树下站着,顾妆妆去的时候,他们没有发觉,宋延年背对着自己,居高临下,而顾德海与他的交谈状态,也不像寻常时候。

“少夫人来了!”一声爽朗的叫声,曾宾挡在她面前,顾妆妆再抬头,那两人已经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宋延年看她小脸热出了汗,红扑扑的甚是可爱,汗津津的鼻间像是熟透的莓果,他将鬓角的碎发抿了抿,笑道,“来查岗?”

顾德海闻言,哈哈大笑,棕黑的手合在一起拍了拍,“那你可得小心了,被让她抓到什么把柄,回头带着嫁妆跑路。”

两人恢复如常,顾妆妆瞪他一眼,挎住他的胳膊哼唧,“父亲惯会帮他,我若是要走,定要将库房嫁妆和聘礼一同带走,只带嫁妆岂不是太亏?

还有,夫君为人可不像父亲花心,您娶了四个姨娘,夫君心里只我一人。”

顾德海顿住,拍打着她的手背促狭,“可真是惯坏了,宠的无法无天,瞧瞧,这是一个妻子能说的话吗?”

宋延年不以为意,“夫人开心就好。”

正说着话,宋永丰束着裤腿,从船上下来,他浑身精瘦健壮,许是与经常走商有关,眼睛深陷却炯炯有神,双手如同青铜所铸,布满岁月的痕迹却又带着自有的锋利。

“父亲。”两人齐齐喊了声,宋永丰抿唇应道,“亲家也来了。”

顾德海与宋永丰点头示意,爽朗道,“来看看延年,顺道用你们的船走趟货。”

顾妆妆拧眉,顾德海从北边回来没多久,又要亲自出门,顾家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大生意,更何况顾德海上了年纪,许多时候都有分店掌柜应付,根本无需他劳心劳力。

“父亲,你走什么货?”顾妆妆仰起脸来,刺眼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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