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 / 2)

“不是故意瞒你,只是朕知道那院子是我们缘起的地方,承载着你我二人的情意。朕说因为有回忆,因为你都是真心。”

那小院里他们甜蜜的回忆,儿时承欢膝下的快乐,同时也有饱受凌辱的刻骨经历,韩君夜特意不提,一方面是当时顺应柳书言的心情,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再铭记那段屈辱的时光。

柳书言望着韩君夜的眼睛,觉得那双深不可测的瞳仁里盛满了真情,不带一丝虚假,他很想大着胆子再问问先皇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可这样的话光是发问求证就是犯了死罪,披荆斩棘得天下的历任帝王,在坐稳龙椅之后都对夺位之路缄口不谈甚至粉饰矫饰。柳书言确信韩君夜不会因此而杀他,但他仍然害怕一旦戳破这层纸做的屏风,他和韩君夜就再回不到过往。

谁也不想自己最残忍难堪的样子暴露于人前。

韩君夜敏锐地察觉到了柳书言内心的纠结。“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没,没了。”柳书言慌乱之下还是选择了逃避。

韩君夜皱了眉,他知道柳书言没说实话,他想了一会儿道:“太后是不是告诉你她没疯?她跟你说那夜我找人装鬼吓她,然后嫁祸于她?”

柳书言没有说话,韩君夜便自顾自地讲下去了:“她说的没错,寿安宫的宫人是我下令杀的,女鬼也是我命人假扮。”他冷哼一声“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何怕鬼敲门,她是罪有因得。”

太后害了端妃,令韩君夜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的确是咎由自取。柳书言握住韩君夜的手,对他讲:“以后有我。”

韩君夜立马怀抱住他,不愿让人看见自己湿了的眼眶。

这一夜看似误会消弭,实则二人各怀心事。躺在床上时,韩君夜将柳书言抱在怀中,而柳书言则背向着他面朝墙壁。以往向来不老实的韩君夜今夜没有动作,柳书言则睁着眼睛直到半夜。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柳书言都像是有心事,韩君夜得了寿安宫的眼线回报,知道了症结所在,可他也像是憋着一口气,偏偏不愿意再主动替自己辩解。

若爱人不信任,说得再多也是无益。

天气渐渐寒了,柳书言怕冷,早早换上了兔毛狐裘的冬装。这日驿站呈报给宫内一封自江南给皇后的书信。柳书言得了信就迫不及待地打开檀木匣子,用裁信刀挑开火漆。

平日里都是小桃红在替他做这些事,但这次的书信格外特别,从看见那枚柳枝印的火漆,柳书言就知道这是家里给他的信件。

先皇在位的时候他虽为皇后却不得自由,无法与家人联系。先皇驾崩,一应妃嫔出家修行。柳书言虽然第一时间给家里寄出了书信,但京城和江南相隔千里,等信件到达已是月余。柳老爷和夫人以为柳书言去了寺庙,在家愁苦难言,直到收到来信才去告谢各方神佛保佑。

这半年来,柳书言和家里人几乎月月通信,每次家书来时,他都欢欣雀跃,每封家书他都好好地珍藏,来来回回地读。

可这次,柳书言展开信,没看几句,脸上的笑意就隐去了,渐渐转为难以置信。

柳书言一口气读完,将信纸倒扣在桌面,起伏的胸膛里是他如坠冰窖的心。他不相信韩君夜会这么做,更不相信韩君夜会这么对他……

信里娘亲说京城来人将他妹妹柳舒玉接走了,说当初高人算卦他们柳氏兄妹一母同胞,俱为皇后命格,可以为皇室延续血脉。兄长柳书言做了先皇皇后,已奉旨修行。当今皇帝未有子嗣,其妹柳舒玉理应进宫侍奉,为皇上开枝散叶,绵延国祚。

信件落款是上月初五,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了,他妹妹大约已入京畿地带。舒玉已有情郎,上次娘亲在信里不是还说对方已经上门提亲了吗?

可是寻常百姓哪里抵得过天家旨意,柳书言心中明了,他不可自抑地想,韩君夜也信所谓的皇后命格吗?那他当初强要了自己不会也是因为这个吧?如今自己迟迟没有怀上孩子,他就打算让舒玉来接替?

柳书言踉跄了一下,头晕得厉害。他咬了咬嘴唇,一丝殷红蔓延开来他也毫无所觉。柳书言将信攥得死紧,一路小跑奔去御正殿。

此时还是议事时间,小内侍恭敬地请皇后去偏殿等候。可柳书言一刻也等不了了,他告诉小太监:“你去禀报皇上,就说我有急事。”

小太监敛下惊诧的神色,回去通报。柳书言不愿坐着歇息,就立在外面等。拂晓出来了,谄媚地命人奉茶,讨好地向柳书言解释皇帝正在和几位内阁大臣商讨西北部族朝贡的钦定事宜。

柳书言默了默,掌心的汗把信纸浸成了濡湿的一团,他嗓音清朗,语气却执着:“那本宫就在这等,议事结束之后烦请公公代为通报。”

拂晓退下之后心里打鼓,他还从来没见过皇后如此坚持的样子,莫不是真的事关紧要?他在心里掂量斟酌。他这么些时日的观察,以皇帝对柳皇后的在意程度来说,应当不会计较皇后打断朝政治议事,倒是自己拦着皇后不让进,倘若真是什么兹事体大的要紧事,回过头来,皇上还得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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